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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名记者对幻觉杀人案的调查手记!(调查笔记第一篇内容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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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8-1-2 07:27:52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特别提示:本文已获得作者本人授权刊登,如需转载请私信联系。

文/方洋

曾就职于某省级报业集团,现为自由撰稿人。因本人患有轻度梦游症,为弄清梦游症和精神疾病之间的关系,多次走访梦游症患者,发现梦游人士所“看到”的世界,与常人大为不同。

我叫方洋,是个记者。

曾经因为工作的关系,采访过很多梦游症患者。在采访过程中,我发现,这些梦游症患者或多或少还患有不同程度的精神疾病。

对,在普通人的眼中,他们都是精神病或者疯子。然而,这些年以来的经历告诉我——永远不要歧视疯子,他们只是和你拥有不同的世界观!也许在他们的眼里,我们才是疯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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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女人坐在我面前,她看上去有些局促不安。她因为涉嫌故意杀人被警方逮捕,庭审将于后天进行。

女人名叫安然,30岁,原本是一所中学的语文老师。两个月前,她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内,将自己的三名女性朋友全部杀害。

在看守所的会面室里,安然这样对我说道:“她们不是我杀的。”

我问:“你的意思是说,真凶另有其人?”

安然点了点头。

我道:“我看过整个案情陈述,你和那三名被害人是大学同学,大学毕业后,你们各奔东西,就一直没有再见过面。你在笔录上说,两个月前,你无意中在一款社交软件上重新和这三名同学建立了联系,然后你们四人相约到那家酒店,开了间套房,算是一场小规模的同学聚会。可是第二天下午一点,到了退房时间,你们并没有下楼到前台退房。前台给房间打过电话,没有人接。于是工作人员上楼敲门,门内无人回应,于是试图用磁卡开门,却发现门是从内部反锁的,打不开。最后,工作人员报了警,警方强行破门,在房间发现了三名被害人的尸体。而负责这起凶杀案的刑警,正是我的朋友,陈峰,陈警官,当时的情况,他有对我详细讲述过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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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下午两点,陈峰来到了案发的那家五星级酒店。那家酒店位于城市CBD那座高达四百多米的摩天大楼内,大楼的结构类似广州西塔,一共104层,而那家酒店,位于大楼的第70—99层。

案发房间,是位于第85层的8508号房。

房间已经被警方封锁,陈峰进入房间,大致了解一番房间的格局。进门过了玄关便是客厅,有沙发、茶几、电视。电视悬挂在进门方位右手边的墙上。而沙发背后那面墙上挂着一幅画,梵高的《星空》。当然,是廉价的仿制品。

油画左侧三步之遥,有一扇门,门内是餐厅,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西式餐桌。六把椅子。

陈峰退出餐厅,穿过客厅,走向与玄关相对的那扇门。门内便是卧室。一张大床。卧室的右侧是洗手间,进门是一面镜子和盥洗台,左侧是浴缸,右侧是淋浴间。

卧室内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,落地窗是不能开启的,整个房间处于封闭状态。

大床正对着落地窗。陈峰不禁感叹,晚上躺在这张床上,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,感觉一定很爽。

陈峰退出房间,他已经了解了房间的整体格局,接下来,他将着眼于案件。当他再次进入房间的时候,他的目光落在了沙发上,沙发上躺着一个女人,女人侧身向外,头朝向卧室,足朝向玄关,她的右手捂住在腹部,那里有一大摊血,血流了下去,渗透进了沙发和地毯,已经干掉,变成了黑色。左手则垂落下去,指尖碰到了地板。

他又走进餐厅,发现餐桌右侧靠门方向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,女人的整个脑袋都贴在了桌面上,双手垂落下去。她的后脑勺上有被钝器击打过的痕迹,而桌面上正好放着一块金属质地的烟灰缸,烟灰缸上沾满了血。

那应该就是凶器,陈峰如此肯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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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离开餐厅,穿过客厅,进入卧室。他看到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,女人的身子半靠在床背上,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,鲜血飞溅得到处都是,床单上染满了红色的血迹。

陈峰叫来了当时第一个赶到案发现场的民警,那位民警说:“我们是破门进来的,门是从里面反锁的,还加了锁链,酒店的服务员用磁卡进不去,我们用暴力开的门。进了门,就看到这三具尸体。还有一个女人,当时那个女人躲在浴室里。浴室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。我们推门,里面就传来了那个女人的叫喊声,声音听上去很惊恐。”

陈峰问:“她当时都喊了些什么?”

民警回答说:“求求你,放过我吧!求求你,放过我吧!是哭着喊出来的。她当时应该是把我们当成了行凶者。我们强行破门,进入浴室,发现那个女人蜷缩在浴缸里,浑身都是血。我们正在调监控录像。可是凌晨两点到三点的时候,这一带出现了大面积停电,新闻上说是因为太阳黑子大规模爆发,所以导致了停电。那段时间,是监控的盲点。如果凶手是在那段时间内行凶,那就很难办了。”

陈峰笑了笑,然后说:“还找什么真凶?那个还活着的女人,就是那个行凶者。”

民警问:“为什么?”

陈峰道:“房间的门是从内部反锁的,房间是封闭式的,窗户打不开。你告诉我,如果现场还有第五个人存在,那个人是怎么离开这间房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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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守所的会面室的,我问出了和陈峰相同的问题:“如果现场还有第五个人存在,那个人是怎么离开那间房的?如果你能解释这一点的话,你还有办法能够脱罪。”

安然摇了摇头道:“没用的,我解释过了,但是,他们根本不相信我。”

我道:“你可以,向我解释一遍。”

安然道:“有用吗?”

我道:“如果你的解释说得通,我帮你登报,借助舆论的力量,没准可以影响到判决的结果。”

安然深吸了一口气道:“如果我告诉你,这件事情,和太阳黑子的爆发有关,你还会觉得我的解释能说得过去吗?”

我耸了耸肩:“为什么不试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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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然和陆晓雯、程颐非、周雅冰是大学同窗,大学毕业后,八年未见。可令她们四人万万没想到的是,这八年后的第一次见面,竟然是她们的最后一次。

陆晓雯嫁给了一位富商,当起了家庭主妇,育有两个儿子,大儿子五岁,小儿子三岁。

程颐非至今都是单身,她在一家时尚杂志社当编辑。

周雅冰是一个不入流的作家,不定期给一些杂志供稿,前两年她嫁给了一名物理学博士,还未生育。

那天晚上,她们四人吃完饭又去KTV唱了歌,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,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了。

但她们依旧意犹未尽。

四个人轮流洗过澡,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喝着葡萄酒,愉快地聊着天。聊天内容天南海北,东扯西拉。

突然,周雅冰道:“诶,你们看新闻了吗?今天晚上,太阳黑子会大规模爆发。”

陆晓雯说:“我也看了那个新闻,好像说什么,可能会影响到通讯,甚至可能会导致大规模停电。”

安然道:“我给学生上课的时候,课本里介绍过太阳黑子,以前就有过很多类似的事情发生。鸽子会迷路,指南针会变得紊乱,GPS设备无法准确定位,手机没办法通讯……”

安然说着,看了看自己的手机:“哈哈,信号是满的,看来没什么影响。”

周雅冰突然压低嗓门儿:“我老公最近在做一个天体物理方面的研究,研究的主题正是太阳黑子对人类的影响。他发现,太阳黑子爆发时的磁暴现象,会影响人的大脑,会令人出现集体幻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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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晓雯兴致盎然道:“集体幻觉?就是一群人产生相同的幻觉?这有可能吗?”

周雅冰道:“1933年4月,一艘名叫拉纳桑的法国考察船,在一片水域进行水文测量工作。当船沿着固定的航线行驶的时候,船上所有的船员都看到,海面上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岛屿。那条航线他们走过许多次,可是,之前那里并没有那座岛,航海图上也并没有关于那座岛屿的任何记录。半个月后,他们再次回到那里,却发现,那座岛不见了。可是,船上所有的船员都能够证明,他们当时看到了那座岛。”

程颐非道:“也许,他们只是看到海市蜃楼了。”

周雅冰道:“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三年,三年后,另外一艘名叫联盟号的法国船只经过那里,同样也发现了那座岛。可是,航海图上并没有那座岛的记录。他们驾驶着船,绕着岛航行,最后竟然在岛的浅滩上搁浅了!不过,船只并没有遭受多大的损伤,他们迅速修复了船,驶离了那里。那之后,那座岛再一次消失了。而就在那段时间,太阳黑子的活动十分活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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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然道:“那就不是幻觉了,他们都在那座岛上搁浅了,说明,那座岛是真实存在的。可能是因为太阳黑子影响了船上的罗盘,他们第二次回去的时候走错了地方,误以为是岛消失不见了。没准岛一直在那儿。”

周雅冰道:“但如果,他们没有走错呢?”

安然道:“你想表达什么?”

周雅冰道:“幻觉……实体化了。在那几个小时里,那座岛本来只是船员的集体幻觉,而却因为受到了太阳黑子的影响,实体化了。但这种实体化并不能维持太长的时间,所以那之后,那座岛很快又消失掉了。”

陆晓雯半开玩笑道:“雅冰,看来你受你那搞物理研究的老公影响很深啊,怎么,打算转行当科幻小说作家啦?不写言情了?”

周雅冰道:“你们觉得,如果我们四姐妹,产生集体幻觉,我们会集体看到什么?”

陆晓雯哈哈一笑道:“没准我们现在,已经在幻觉当中了。这个房间,就是我们的幻觉。我们此刻,还在KTV里酩酊大醉呢!”

程颐非突然低下头,默默念出了一个名字:“顾涵……”

一瞬间,所有人都陷入到了沉默当中,刚才愉悦的气氛一下子烟消云散,剩下的只有紧张和尴尬。

“咚咚咚!”

突如其来的敲门声,弄得四个人一惊。安然深吸了一口气:“有谁叫了外卖吗?”

另外三人摇了摇头。

周雅冰道:“会不会是酒店的客房服务?”

安然看了看表:“这都十二点多了,哪儿来的什么客房服务?我去看看是谁。”

安然说着,起身朝玄关走去。她来到门前,透过猫眼向外看,她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人。那个人凑得很近,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,看不清脸,也分不清是男是女。

安然问:“谁呀?”

门外那个人没有回应,猫眼中,只见那人抬起手,又敲了敲门,然后将手放下,依旧看不到那人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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