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频｜「金山客」旧金山中国城堂斗1915（下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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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山客

旧金山中国城堂斗（下）

1915年1月27日晚，中华会馆召开特别会议，商讨调停 刚发生之甲、乙堂堂斗，导致侨胞死亡的枪击事件。

冬天的天很早就黑了，昏黄的街灯映照出行人道上连续不断的人影，向市德顿街中华会馆走来。会馆大堂内，中国当时主政的北洋政府派驻旧金山的总领事徐善庆和几位领事，还有多位中华会馆主席，一早等候在大堂上，交头接耳地小声交换意见。绅董们三三两两地陆续来到会馆大堂，签名、倒茶、就座。大家都知道当晚的议题是什么，所以都心事重重、心情沉重的样子。

执事宣布开会后，徐总领事开门见山地说，巴拿马博览会即将开幕，旧金山侨胞的言行，直接影响到世界各国人士对中国人的观瞻，也是提高华侨在美国主流社会地位的良好时机。他接着指出，中国城华侨一贯的不良行为有两大弊端，第一就是堂斗，应该想办法制止这样的暴力，使之不能一二再、再而三地发生，直接导致主流社会对华侨社会的轻视；其二为抢劫,巴拿马博览会在旧金山开幕后，顺便到中国城观光的人自然会增多，难保没有不良分子抢劫游客的事情发生，要制定方法，防范这些事情的发生。

徐善庆表示，他在甲、乙两堂在和平会外制造枪击惨案当晚，就派总领馆人员，前往旧金山警察局，要求警察局局长尽快逮捕嫌犯，并加强对中国城的巡逻，以避免类似惨案的再次发生。他今天刚去旧金山警察局，商量对付堂斗的方法，双方达成两个共识。一是治标，一是治本。

治标的办法就是追捕嫌犯，大家若有线索，请向总领馆或警察局报案。治本的方法就是改良堂号或统一堂号，使之能切实起到互相扶持、联络感情的宗旨，而不会危害他人，扰乱治安。最好有些堂口能自行解散，倘若不行，则修改章程，不要让少数人，以堂口为私利的藉口与掩护，危害侨社全局。

邝文光、黄子琼、雷光、陈作满等人也各抒己见，然而仍然不能解决如何调停的问题，希望随后召开的和平会特别会议，能找到调停的好方法。

堂斗的调停没有头绪，但堂斗已经严重影响到侨社生意的经营。

警员在枪击事件发生后的第一天上午11时，封锁了驰名中国城杏花楼酒楼，不准任何人进出。该酒楼当时刚要开门营业，门口已经有些喝茶的食客在等候，酒楼却突然被封锁看守，使他们不得其 门而入，唯有打道回府，或去别的酒楼喝茶。杏花楼为此损失了一天的生意。此外，都板街上的广纶店也被教育封锁把守。大家赶到中华会馆，希望会馆协助解决。中华会馆叫通事及代表律师麦纳，找市政府有关部门，协助解决中国城 受枪击惨案影响之商家的生意。

1月28日，旧金山的英文报纸继续报道此次堂斗的后续发展。该报称，原本不同意和平了结的乙堂，在各方人士劝吁下，同意和平解决。据传很多甲堂高层逃到尾利允埠躲避，警方昨天正式控告谭某和余某，为枪杀关国华的嫌犯。

旧金山法医官李伦觉得这样的枪击堂斗太过残忍，他投书加州立法当局，呼吁立法管制，禁止侨社的人再次发生堂斗事件。

东湾奥克兰一名华人则更激进，他提议：堂斗凶犯被逮捕后，立即处死；有私带军火的堂口之人，被捕后，先摄影存档，然后将其遣返原居地，永远不能再次入境美国。

同一天的下午2时，和平会再次召开特别会议，商议调停甲、乙两堂失和之事。徐善庆总领事及警察局人员也参加了会议，甲堂只有一人到会参加。

首先，亲义公所代表投诉称，关国华是该公所职员，突然被枪杀在和平会外，恳亲和平会各位董事秉持公理，为关国华雪耻申冤。

总领事徐善庆和众董事商议一段时间后，决议要求甲、乙两堂，各自先商议和解条款，提出和解要求，和平会再介入调停。和平会又叫乙堂与亲义公所商讨关国华之死的善后办法。

乙堂代表说，他们曾和甲堂探讨过和平了结的方法，甲堂称，若乙堂不再追究凶犯，则可以和平了结。乙堂代表问警方代表，该堂在旧金山中国城死了两名昆仲，在外埠死了一名昆仲，该堂是否不应该继续追究凶犯？警方代表指出，嫌犯被警方逮捕后，执法部门一定会指控他。

经过和平会不断调停及折中，甲、乙两堂最终达成停火协议，自1915年2月3日起停火，听候和平会的进一步调停处理。和平会与两堂协议注明，倘若有任何一堂违背协议，破坏停火，和平会将向总领事及旧金山警方报告，听候旧金山执法部门处理，对凶嫌进行惩处，以儆效尤。

就在甲、乙两堂经过反复调停，达成停火并最后签署和解协议后，当人们刚松一口气，以为能平安过春节及参观巴拿马博览会之时，还不到一个月，旧金山中国城枪声又起。

1915年2月23日下午约3时许， 中国城华裔居民熊礽经过市德顿街和昃臣街时，有另外三名华裔人士紧随其后，熊礽刚走到市德顿街与柏思域街街角时，三人拔出枪向熊礽射击，一发子弹击中熊礽肺部，熊礽也拔枪还击，连发3枪,一发流弹误中途径此处的西人古笠的大腿，警员闻讯赶至现场，先将熊礽及古笠送院救治。由于熊礽肺部中枪，有性命危险。后查明，熊礽是台山新宁人。

有心射杀熊礽的三人之一的叶某，也身中一枪，由两名同伴扶回企李街721号楼，晚上7时后，也转送医院救治。

警方在事发后，于中国城拘捕6人，怀疑其为堂斗嫌犯。

这是甲、乙两堂械斗的继续，或者是新爆发的另一场堂斗风潮呢？

作者 吴卓明

主讲人 鹏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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